朱红宫墙把月光切成碎片
每一块都刻着某句未说完的称谓
父皇的龙袍扫过阶前
溅起的不是朝露
是某个皇子昨夜摔碎的玉盏
御座的阴影里
母亲的银发比圣旨更轻
她教过我的"孝"字
在廷杖落下时
碎成满地无法拼凑的笔画
尊严是最廉价的贡品
跪在丹墀上的人都懂
把脊梁弯成规定的弧度
让声带习惯谄媚的平仄
连呼吸都要丈量与龙颜的距离
那些被史书省略的晨昏
有人在冷宫数着窗棂
把"兄长"二字嚼成血沫
有人在祭坛前点燃家书
看亲情化作青烟
成为皇权祭坛上
最安静的牺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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