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初露，大地明亮（散文））

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，夜的墨正悄悄褪成浅灰。风停在树梢，叶片上的露珠还悬着昨夜的星子，被这突如其来的暖轻轻一碰，便顺着叶脉滚落，在草尖碎成细小的光斑。

远处的山峦先醒了，轮廓从朦胧中浮出来，像被谁用淡金的笔细细勾勒。田埂上的泥土翻着湿润的凉，刚播下的种子在土里伸了个懒腰，把根须往更深的黑暗里送——它们知道，光已在不远处等。

炊烟是村庄的呼吸，在屋顶袅袅升起，被风揉成半透明的纱。窗棂后渐次亮起灯火，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，脚步声踏过带露的石板路，惊起几只在草间觅食的麻雀，扑棱棱掠过晨光里的篱笆。

河面铺着一层碎金，水波晃荡时，那些光便顺着涟漪流淌，漫过岸边的芦苇。芦苇叶上的露珠折射着朝阳，每一颗都盛着一个小小的、晃动的天空。有蜻蜓停在叶尖，翅膀被染成琥珀色，它大概也在等，等整个世界被这晨光彻底点亮。

大地在寂静中舒展筋骨，田垄、树林、河流，都渐渐显露出清晰的模样。昨夜的寒凉被晨光驱散，空气里浮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，混着远处菜园里番茄花淡淡的香。一切都在生长，在苏醒，在这初露的晨曦里，悄悄铺展成明亮的模样。